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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越入京以来一直是顺风顺水,但今天这无妄之灾却让他陡然之间警醒了。肩头传来的火辣辣疼痛更是明明白白告诫了他,倘若今日没有英国公府这大伞,只怕那就不仅仅是两鞭子,而是一顿鞭子,他是否能逃出生天还未必可知,更不用提什么报仇雪恨。
一旁的秋痕瞅着张越肩头那伤,眼睛早就红了,若不是还有琥珀死死拉着她,她怕是想一头跪倒在地请王夫人做主。饶是如此,她仍然死咬着嘴唇揉搓着手中帕子,脸上露出了掩不住的悲愤。月落和流苏平日虽见过挨打的丫头媳妇,可今天情形毕竟不同,再加上事涉藩王,她们此时也都不敢吭声。
从沉思中回过神,张越见王夫人坐在chuáng头,那眼神中流露出掩不住的关切,便qiáng自笑了笑:“大伯娘,不过是皮肉小伤,不碍事的。”
“都已经是这样子了,说什么不碍事!”王夫人一板脸,旋即恨恨地说,“衡山王纵容属下不分青红皂白当街行凶,也不想想他老子汉王已经被囚西华门,若再出事任是神仙也难救!你那两个跟班也实在是没用,他们俩都好端端的,居然让你吃了那么大苦头!”
张越心中一紧,想起这年头大宅门内规矩极大,上一回张赳私自出门险些惹事,结果贴身丫头芳草药香和跟出门的小厮都挨了板子,直到如今还不能下chuáng,他着实担心连生连虎如今也已经被发落了,忙解释道:“大伯娘,说起来那不关他们的事,那时候我正好在前头……”
“你不用替他们说话,关键时刻护主不力总是要受罚的。”王夫人一口打断了张越的话,随即才拉起锦被替张越盖上,动作小心翼翼,唯恐碰到了伤口,旋即才软言解释道,“他们和当初那两个丫头不同,总算还是灵机一动叫了一声,所以我只是罚他们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就罢了。幸好你大堂伯不在,否则他在气头上兴许就连军棍都动了!”
情知自己和王夫人折辩也是无用,再加上又不是大棍子打人,张越只得作罢。不多时大夫也到了,乃是回chūn堂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老大夫。
众丫头原该退避,王夫人忖度那大夫年老,自己也担心万一有个好歹没人商量,便吩咐所有人都留下,让那管事媳妇直接把大夫领了进来。待到那老大夫看了伤情之后,她便焦急地问道:“这伤究竟碍不碍事,为何敷了伤药仍不见消肿散瘀?”
回chūn堂的几位大夫虽常常来英国公府看病,但堂堂国公府很少有什么跌打损伤要看,因此这老大夫还是头一次踏进这大宅门,此时乍听这问话连忙答道:“这伤药有治破皮的,有治扭伤的,还有则是治跌打瘀青的。小公子这是受了牛筋鞭笞,所幸不过是两记,待我拔除了淤血,然后再外敷伤药内服药汁,不出数日则可痊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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